
「所以我們踩著髒的球鞋/一起在音樂中跳舞」
自從聽過 VOOID〈新月〉,這句歌詞一直在我的腦海裡轉。現在真的還有人踩著髒的球鞋嗎?我走路的時候常盯著前面的人的腳,覺得城市裡的人鞋子看起來都不算髒。當然我們都知道洪申豪要描述的是一種狀態,像〈怎麼說? 懶得說。 OK!〉及〈泡泡〉裡的狀態,在柏油路上輕鬆跳舞,更多時候是跑步,一直向前跑,可能是逃避或者追尋。
跑的意象在這張專輯裡頻頻出現,賦予音樂一絲青春氣息,但最青春的還是洪申豪的歌聲,久久不變的少年音,封存自透明雜誌以來十幾年的時光。當初聽著這些歌的人都從學校畢業了,但未必從青春畢業。青春是每個人一再回去的地方,面對曾經的創傷,重溫最好的時光,但最後都會蒙上一層灰色、使記憶不太清晰的濾鏡,只剩下一點憂鬱和青澀,再也無法對為賦新辭強說愁感同身受。
我一向覺得人在長大以後還保有年少的理想性是幼稚的,直到最近發覺那有一天會消失,消失的時候會頓時失去生存的意義,需要一些時間習慣新的自我。
VOOID 這張專輯身邊朋友聽完都很喜歡,無論對透明雜誌、洪申豪、VOOID 熟不熟。我一直在想這張專輯的魅力是什麼?它沒有具體說了什麼(歌詞像一個人的碎念),編曲雖好聽但相當隨性,比如〈Vic〉可以從拉丁旋律長笛進到迷幻吉他,〈Baby〉 可以在強勁的 bass riff 之後緊接著讀詩。我覺得他們做出了青春,而且是過期又被拿出來看一看的青春,那種對生活保有熱切,還想唱歌、還想彈吉他、純粹的浪漫主義、對世界保有好奇心,我們誰不想再擁有一次呢?腳踩髒的球鞋,等風來了就往上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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